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书卷气 陈永正

时间: 2023-12-10 14:44:15 |   作者: 乐鱼登陆入口


  文言文的世界,是一个以“君子”为人生理想的世界。儒学,能够说是君子养成之学。君子,高尚尊贵,才德出众。历代的读书人努力进修,以君子的标准严格要求自己,自省自觉,自尊自胜。中华是文明之邦,礼义廉耻,是古代贵族言行的准则,是孜孜以求的美德,是高贵的象征,是民间传统文化精神核心价值所在。君子立身处世之道,是“以天下为己任”的顶天立地的担当,故以“向上一路”指示人们,刚健弘毅,自强不息,仰山瞻日,努力去接近高贵与荣光。文言,一种高华典雅的语言形式,是传承高贵的纽带,它本身涵蓄着贵族文化礼仪的余韵流风,为社会各阶层提供用之不竭的精神力量,人们浸毓日久,气质变化,仪表举止自能温、良、恭、俭、让。有了高贵的精神和正常的伦理,人际关系和谐,社会健康稳定。

  新文化运动,是一场浅俗化的运动。文化虚无主义者以过激的手段摧毁了贵族精神、精英文化,也就从根本上损害了大众文化。向下看齐,而不是向上看齐,失去了向上的指引,大众文化也就不可避免向下滑落,严重地妨碍社会精神文明的进步。如今,人们已痛切地认识到这场运动带来的恶果,不少有识之士奔走呼吁,要重建社会精神文明。只有形成健全的文化价值体系,才能实现真正的长治久安。

  古人常谓文章以体制为先,辨体,更是衡文的首要之务。体有尊卑之分,雅俗之别。而文学语言与生活语言也有文野与精粗之别,只有加工、美化了的语言,才可提升为文学语言。“文”与“言”分离是正常的、必要的,即使在今天,白话文也不等同白话,白话文还需继续雅化。也许未来的白话文中,会形成“雅文”与“俗文”两种文体,如同文言与白话那样。

  近百年,社会制度的变革和科学的发展,加剧了语言的俗化过程。在网络时代,微博的流行,带来了新的契机,也有负面的影响。白话文的低俗化、痞子化已至极端。白话文要成为完美的文学语言,成为纯正的“雅文”,要在审美层面上提升,还得回过头来向文言文学习和借鉴。

  白话文是文言文的后续与延伸。林纾云:“古文者,白话之根柢,无古文安有白话?”梁启超认为,要作好白话文,“文言的功夫应该很深”。朱光潜也说:“想作好白话文,必要读文言文。”白话文由于易学易写,也就容易粗制滥造,失去文言的滋润,白话更会变得粗糙干枯。好的白话文,须用加工、美化了的语言去制作。胡适所主张的“以平淡的谈话,包藏着深刻的意味 ”,正是文言所长。文言文惜字如金,简练如诗 ,是最精美的文字,也是最好的范本。文言文中不少词汇、典故,还能够继续进入白话,不断被吸收、融化。文言文遗留下来大量成语,已成了现代汉语中重要的组成部分,言简意赅,大大地丰富了白话文的表现力,提高了白话文的素质。这一笔丰厚的文化遗产,须好好继承,更不应随意糟蹋。白话文今后的趋势虽然难以预测,作为当代文明的重要载体,白话文有着无限广阔的发展空间,任重而道远。我们仍旧是希望未来的民族语言,可以更文明些、高雅些。

  近三十年,民间传统文化重新进入人们视野,大量古代文献整理出版,青年学子得以接触优秀的文史典籍。尽管是长期的隔阂,雾掩云遮,文言,依然是许多人心中的高洁的圣域,有志者还期盼着向上攀跻。如今,不少文学青年重新学习这种本已不太熟悉的文体,并试图创作文言文及诗词。当代人从小就生活在白话文无边的旷野中,文言,只是偶然入望的天际云山,在这种语境中成长的青年,要领悟文言独有的情调、语感,实在不易。学子们不妨多读一些文言典范之作,唤回历史背景和文化的记忆,对传统文明产生认同感,并作一些写作练习,增强切身感受,丰富自己的语藏,掌握基本的写作技巧。

  当代的文化人,尤其是讲授、研究古代文史的大学教师,也应尝试用文言写作。假如没有创作经验,缺乏感性认识,则如雾里看花,不知个中情味;所谓研究,也只能是掠影浮光,难以探微索隐。不关注、不实践文言写作,对于研究者自身来说,无疑也是一大缺失。正如钱钟书那稍有点尖刻的比喻,应羞于自己的无能为力。诗词创作需要天赋,不是人人皆可以为之;而写出合格的文言文,只要多诵读,多涵泳,自然水到渠成,没有学不会的。

  学习写作文言文,第一步骤就是仿作。对历代优秀文学借鉴、吸收。吴宓云:“文章成于摹仿,古今之大作者,其幼时率皆力效前人,节节规抚,初仅形似,继则神似,其后逐渐变化,始能自出心裁,未有不由摹仿而出者也。”摹仿,是学习最有效的手段,是所有文艺门类的初学者必经之途。未经这一步的,在行家眼中,只是徘徊于门外的“爱好者”而已。摹仿,宜取法乎上,先难后易。别认为浅近的文言易学易写,便随意仿效,草草书成,一成习惯,则难以自拔,再也不能深入古人的堂奥了。一入手就要摹仿古代的佳篇,无论是左、马、班、扬,还是韩、柳、欧、苏,只要是第一流之作,都可当作范本。以庄敬之心,逐字逐句体味古人的用心、作意,吟哦背诵,熟习后约能领悟语感。句字的平仄交互,字眼的“响”、“哑”,也须注意。在这过程中,要尊重文言固有的程序规矩,不应逾越。慢慢掌握词汇、句式、章法,然后才试行仿作。先精一家,再广为取法。吴芳吉谓“从事文学原不可以一家一书自足,其必取法百家”,实是个中人语。好的文艺作品,是由感情加上沉思而创作出来的。没有感情,则不足以动人;没有沉思,则未能深刻。文言文,由于它语言上的特性,成文较慢,则更宜于沉思。遣词造句,有如沙里淘金,细细选择最宜于表达感情的词汇,力求优雅精微,曲深隽永。写作过程也是与古人对话的过程,努力去领略汉风、唐韵、宋意,感悟古人的文化品格与伦理精神。

  文言文有多种体裁,各有其不同的语言形式、表现形式以及审美形式,学者须细细揣摩,掌握各体的特色。古时文体分类体例不甚划一,如《明文海》分体二十有八,每体之中,又各为子目。清《古文辞类纂》则分为十三大类。大抵最要者有论辨、传状、碑志、赠序、书牍、序跋、杂记、箴铭、庆吊等,各有功能。进入民国后,文言文应用限制范围显著缩小。到了当代,就只剩下序跋、书牍、杂记、碑传几类较为常见外,其余的多已弃置不用了。文言文又有散文与骈文之别。骈文是一种很特异的文体,在乎散文与诗之间,字句整齐匀称,讲求声调韵律,多用四言六句,故又称“四六文”。文至骈体,可谓已臻形式美之极致。唐宋以还,有所谓散、骈之争,即古文与时文之争,势同水火,各不相让。虽然如此,却不似后世之文、白之争,拚到你死我活为止。不少古文家能作四六俪偶之文,骈文家亦能散体。骈体文与散体文,同途并驾,已历千年。当代颇有热心人鼓吹写赋与骈文,作品极多,佳者则罕见。“能观千赋,然后言赋”。今之赋家,谁能解此?

  笔者相信,喜好文言,往往是出自本性,出自天然。也许,“保守”思想是与生俱来的,文言文似更宜于表现人群中这小部分人的精神世界。既然爱上了它,就应该尽力去做到最好。辜鸿铭云:“语言要高雅,表达要自由,用字要简练,意义要完满。”今天写作文言文,也应以此为追求的目标。

  时至今日,文言文依然有它的生存空间。刘梦溪说:“文言文有啥好处呢?文言能保持文本的庄严。”并认为重要的文告、外交文献,都可使用一些文言语词和体式,“适当地使用文言文,不是一件坏事。甚至国家的重要文告,略增一点文言的话,国家的威信都能提高一点。别人会认为你是一个有文化的国度。”文言是一体典雅的文体,在某些特定范围、特定内容、特定语境内仍难以被白话文取代。如致祭炎、黄二陵的祭文,殿堂新建、古迹重修的碑记,相信用文言文会显得更严肃庄重;某些学术门类,如中国古代文学、历史、东方哲学中某些著作,也宜于用文言撰述。陈寅恪《柳如是别传》、熊十力《新惟识论》,假如采用白话的话,肯定会大为逊色。新编《清史》,若用文言,则可与传世《二十四史》的语言风格统一。此外,如诗文书画的序跋题记,带有私隐性日记、书信等,一用文言,便生雅韵。一些实用性文体,如公文函件、契约请柬,以至产品展品的说明书,适当使用文言,自可提高其文化品位。

  互联网提供了展示作品的平台。近年在网上时有文言文发表,从文章水平看,虽然多数还处于习作阶段,但可见证这一古老的文体已被部分年轻人所接受,并尝试撰制。其中亦有较成熟作品,体裁、题材都多式多样。除此以外还有大量的微博,篇幅短小,言简意赅,除了创造新的词汇外,文言语词得以复活并大量使用,个别版主亦偏好文言。手机及网上流传的一些段子,时以排偶形式,活用成语,带有颇浓的文言成分。

  当代文言,也许会分成改良派与传统派两路。梁启超所创的“新文体”,开了改良文言的先河,学衡派的胡先骕等也曾提倡文学改良,章太炎、傅斯年等人主张言文合一,文白交融,为适应现代人的习惯,以白话思维代替传统的文言思维。改良的文言文还是文言文。将来的改良派也许会沿着“新文体”及学衡派路子,文言句式中夹杂着白话句式,不避新词汇及俗语。传统派文言,是正宗古文,即以文言思维,并以文言句式为主体的文言文。如同要写好外文,必须用外语思维那样,要写出纯粹的文言文,也必须用文言思维。先用白话想好,然后用文言翻译,只能制作出夹生的文字。今后正宗的文言,应该有典雅的语言,高尚的格调,穿越古今的文化情怀,古色古香的审美趣味,既能遥接古人的謦欬,又有现代的生活气息。

  如今,更有学者提倡所谓的“现代文言”,要在改良派的基础上进一步浅俗化、口语化、生活化,让一般人都能看得懂,以利于普及和传播。这只是一厢情愿而已。无论是以“文言为体,白话为用”好,还是以“白话为体,文言为用”好,这种半文不白的写作,只能是低层次的现代假古董。它失去了传统文言的最主要的优点,如高贵、庄严、典雅、精炼,又难以与更通俗的白话文抗衡,真正的行家不屑于读,大众读者看去也似懂非懂,高不成,低不就,非但不能挽救文言文濒危的命运,反而使它失去赖以幸存的基石。文言文美好的躯壳不复存在,文言文生命也就真的完结了。文言文早已定型,是一种遗产,不可能进行改革。所谓改革只能是调和,是俯就,是俗化。文言文的“现代性”,只在于文章的思想意义,而不在其形式、技巧上的通俗性。

  笔者主张,应学习和创作能与传统衔接的“纯粹”的文言文,少数人写,少数人读,以维系文言的正统,俾斯文一脉,断而复连,危而不坠,这已是最大的冀望。所谓“复兴文言”,让更多人去学习和创作,不必要也不可能。文言,过去是,现在是,将来也必然是只属于个人和小众的,永远不可能为广大民众服务。在今天,属于大众的文化已不少了,屏幕上的升平歌舞,欢声笑语的二人转和大腕相声,手机里的杂色段子、小报满版的明星轶事,、帝王片及各式各样的武侠、言情小说,梨花体诗,含泪的散文,这都很好,很好。把诗词、文言文、古琴等早已被弃置的东西留给小众,恐怕也不为已甚吧。相信社会群众有足够的度量,能容忍这类小众文化的存在。

  现当代文言文如同诗词一样,受到不公平的待遇。本来,是否使用文言文撰作,纯属个人和小众的文化取向,应得到他人的尊重而不是妄加指责。当代文化教育界中,尤其是语言文字工作者群中,也许是源于某种自卑、自虐的心态,对文言文鄙夷、敌视、攻击的不乏其人,加以“腐朽的旧文化”、“复古主义逆流”、“时代落伍者”种种罪名,甚至提出要彻底否定和扫荡,但却很少人冷静下来,对近百年的文言文这一不容忽视的文化现象进行深入的学术探讨。即使偶有研究者,也往往认为现当代文言思想文化是“顽固保守”的,不合时宜的。没有对大量作品进行微观的审视,钩稽排比,概括综合,探求其艺术的内部规律性,也就不可能进行宏观的和抽象的理论研究。亦有论者认为,语言决定思维,文言与荒谬的思想必然是“融合为一”的。这种偏见至今犹未消除。历史经验早已证明,用白话文去传播荒谬的思想,其危害性远比用文言文大得多。

  陈永正,中山大学中文系古文献研究所研究员、教授、博士生导师,中国书法家协会原副主席,广东省书法家协会原主席。

  刘国玉:翁山诗书画院院长,广东中华诗词学会顾问,韶关大学客座教授,上海交大海派文化研究所特聘教授,暨南大学客座教授

  陈永正:中山大学中文系古文献研究所研究员、教授、博士生导师,中国书法家协会原副主席,广东省书法家协会原主席

  方向:中国国家画院山水画所所长,国家一级美术师,中国艺术研究院创作研究员、研究生导师,中央文史研究馆书画院研究员,中国画学会创会理事

  潘小明:国家一级美术师,广州画院专职画家,广东省中国画学会秘书长,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

  林海钟:中国美术学院国画系教授、博士生导师,中国美术学院书画鉴定中心副主任,陆俨少艺术研究会副会长

  张东: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教授、硕士研究生导师,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,广东省中国画学会理事,广东省美术家协会中国画艺术委员会委员

  许习文:中国拍卖协会艺术委员会副主任,多所高校客座教授、特约研究员,广东关山月艺术基金会副理事长,广东崇正拍卖有限公司董事总裁

  王忠勇:中国书法家协会理事,中国书法家协会行书委员会委员,广东省书法家协会副主席,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副教授、硕士研究生导师

  倪宽:中国书法家协会新艺术群体委员会委员,广东省书法家协会主席团成员,广州美术学院外聘教授,广州大学校外硕士生导师,泰国皇家东方理工大学博士生导师

  陈映欣:广东画院一级美术师,《广东画院》副主编,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,广东省美协中国画艺委会委员

  贾博鸿:九三学社广东书画院副院长,广东省国际文化交流中心理事,广东省美术家协会会员,广东省中国画学会理事,广州画院特聘画家

  陈辉荣:广州画院专业画家,广东省美术家协会会员,广东省中国画学会理事,广州市美术家协会中国画山水艺委会委员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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